在回荡的乐声中,他对自己胡搅蛮缠的行为深感庆幸。
对,勇利,就是这样,这个小节,必须出尽全力控制指尖的力度,做得很好。
维克托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台上的青年,汲取他忘我的演奏,不住地赞叹。
在音乐中的勇利跟从前大相径庭,全神贯注在黑白键上,宛如将自己因乐声而拨动的心弦也付诸在上。
唯有他才能听得明白,里头藏着勇利成长的点滴,现在的他是个成熟,坚定的钢琴演奏者了。
不是经他手中雕琢而成,而是以泪水与爱惜滋养出来的,仿佛是多年后才找回彼此的相生树,青年也不断地将他染上自己的色彩,大放异彩。
璀璨炽烈的灯光模糊了青年孤高的轮廓,拉长了地上的身影,他多想坐到他身边,或站在他身后,回到今年夏日庄园大宅里的某个黄昏,夕阳里,他低头双唇碰触青年的发鬓,像蝶吻般循循善诱。
维克托,专心一点,这段低音谱号部分怎么样?
当时的他自然而然地将左手放到低音区,跟勇利一起弹奏。
咳嗽突然收紧了气管,也抓回飘渺的思绪,尽管是在独立包厢,四周无人,维克托还是尽量压下咳嗽声。
可咳嗽没有间断的敲打他疲弱的肺部,疼痒填满了胸腔,他忍不住提了一口气,大力咳出。
口罩瞬间染红,血腥味染满脸与口罩的间隙。
取下口罩,他掏出手帕抿去血迹,细细地放回口袋中,又在一旁的圆桌上拿过盛着清水的玻璃杯沾湿纸巾,擦拭唇角的血污。
换上备用的口罩时,热烈的掌声,激动的叫喊声已不绝于耳,维克托坐下,翻开曲目册子,不惊讶地发现最后的曲目是《月光》。
“尤利还是伴奏啊,真有趣。”
他放下了册子,穿回大衣,捧着花推开包厢的门。
这是别人的《月光》,如果维克托想听,我每天都弹。
勇利的目光在弹奏《月光》时是最柔亮的,静谧而瑰丽,一如在船上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,没有风浪,幽暗中在月光下,乐声萦绕,似是呢喃又似是倾诉。
他想要的《月光》,深藏在心里的《月光》今夜不会出现,那是别人的东西。
坐在剧院前路边的长椅上,维克托开始在渴求,期盼着那真挚含蓄的笑容,不是别人的东西,是他要珍惜一辈子的宝物。
在他面前不用像对外那般成熟也可以,只要是勇利,就不会有任何问题。
迫切的要出现在勇利面前,难以诉说的一切,在四目相对与一个拥抱之间就足以明暸。
灰蒙蒙的黑夜,无根的细雪飘落,街灯堪堪地照着男人落寞的等待,显得不怎么孤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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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开一小块一小块来啃,滋味我觉得很棒(mdzz